【莫强求】整点铜雀台文学（九）
简介预警见第一章
本章过度章节，插叙一个之前的伏笔
“刘启，我还有一个办法，你听不听？”
那天刘启被莫斯挂断了视频通话，出了家门就奔黑市一哥那里去，Tim劝了半天也不见他回心转意，自打出门起就一直没有开口阻拦刘启的李一一突然说:“刘启，我还有一个办法，你听不听？”
刘启猛地刹住脚，不耐烦地看向李一一，说:“你说。”
众人也跟着停下脚步，看李一一有什么主意。
“跟我回家，告诉我妈这件事。”
刘启韩朵朵和Tim都是一愣。Tim乐了，说:“你妈还管这个？”
韩朵朵似乎也不太相信李一一的办法:“你妈妈能相信我们吗？”
李一一推推眼镜，淡定地说:“她不相信你们，还不相信我吗？”
刘启垂下眼，似乎在思考。接着，他点点头，说:“好。如果你妈不能帮我的话，我还是会用我的办法。”
“如果我妈不帮你，你用什么办法我都不会再阻拦。”李一一肯定地说。
李一一家是一个单独的院落，他们走进警卫看守的大门，穿过一个小小的院子，进屋时，郝晓晞正在吃晚饭。李一一说了一声“妈，我回来了”，郝晓晞低着头划拉着手机，头也不抬地回应说:“一一回来啦？这几天你忙什么呢，怎么没回家？”
说完，郝晓晞抬起头，看到站在李一一身后的刘启几个人，笑了，说:“你还带朋友回来了？你们吃饭了吗？”
几个人看郝晓晞这么温柔，局促地喊了一声“阿姨好”。李一一倒也不废话，直接说道:“妈，我求您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事啊，这么客气？”郝晓晞听到儿子的语气这么正式，有些诧异，“来，坐下说。”
郝晓晞指了指桌前几把椅子，让大家坐下。李一一坐到妈妈对面，推了推眼镜，把这几天刘培强联系刘启的事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，说完，他对郝晓晞说:“莫斯失控和反叛军的问题怎么处理，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，只是，刘大校还在莫斯手里，您有没有办法把他……总之，提取也好转移也好，现在这样刘启心里受不了。”
郝晓晞听了李一一的话，先是有些怔愣，接着她表情凝重起来，在李一一说完后，沉默了良久没有说话。众人见郝晓晞表情严肃得不行，也不敢说话，都紧张地等待着她的回复。
半晌，郝晓晞说:“一一，你对莫斯的指控不小啊，这件事，你能确定你没有弄错吗？”
李一一想了想，说:“80%吧。”
见李一一也不敢肯定，郝晓晞皱了皱眉，对面的人捕捉到这个表情，还未等她说些什么，刘启插话说:“阿姨，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，我不能拿我爸的安危打赌。您能帮我们想想办法吗？至少，先查证一下。”
郝晓晞突然叹了口气，说:“小刘，你放心，我也不会拿你父亲的安危打赌，只是，这件事……”郝晓晞顿了顿，说:“这样吧，我带你们去……”
郝晓晞话说到一半就不往下说了，她收起桌上的智能手机，拿出一个老式的通讯设备，推开盖，发出一条消息，放在手边。
“去哪儿？”刘启问。
郝晓晞温柔地笑着摇摇头，示意刘启不要问。
刘启疑惑地看向李一一，但李一一显然也不明白郝晓晞的意思，一脸茫然地回看向他。
桌上的老式机响了一声，郝晓晞拿起来看了看，收到衣兜里，站起来对大家说:“跟我走。”
众人虽然一头雾水，但看郝晓晞没有跟他们解释清楚的意思，此时也只得先跟了上去。
郝晓晞的步伐很快，匆匆跟门外的警卫员说了一声“不用跟着我”，就带他们走出了家门，七拐八拐走到了另一处安静的院落。李一一似乎知道他妈妈把他们带到哪里了，惊讶地睁大了眼睛。门口的警卫见郝晓晞来了，马上开门把他们放了进去。只是进去后，郝晓晞没有马上把他们往里带，而是让大家把身上的电子设备都拿了出来，放在门口，小心地检查了他们每个人身上还有没有剩余的电子设备后，才带他们走了进去。
Tim看看门口摆了一桌子的通讯器、手机、蓝牙耳机，忍不住问:“郝阿姨，别人安检查的是管制刀具，您安检怎么光让我们把电子产品放下？”
郝晓晞轻声笑笑，说:“你猜呢？”
“防别人监听？”Tim蒙着说。
郝晓晞看了Tim一眼，心里为这个孩子的敏锐感到有些惊讶。此时，他们已经走到了厅堂门口，一个警卫员迎了出来，带着他们向屋子里面走去。郝晓晞这时才像松了一口气一样，说道:“这栋房子里是没有任何可接入互联网的电子设备的，我们会用七八十年前，甚至更古老的联络方式传递信息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刘启问。
郝晓晞又看了一眼刘启，叹了口气，说:“莫斯……可以入侵所有联网设备。”
李一一推了推眼镜，表情跟母亲一样凝重起来。刘启和韩朵朵消化了一下郝晓晞的话，对眼前的情况心下了然了一些，刘启压抑不住心中的不满，说:“你们早就知道莫斯有问题了？”
也许是刘启的语气里责备的意味太浓了，Tim赶紧拽了拽他的衣袖。刘启烦躁地甩开Tim的手，堵着气抿紧嘴唇。郝晓晞也没有再解释什么，只是默默带他们跟着警卫员走到一扇门前，警卫员敲敲门，为他们开了门便退到了一边。
郝晓晞带一众人走进房间，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扑鼻子的消毒水味儿，刘启看到坐在床上输着液的人，一时间什么责备的话都忘在了脑后，Tim和韩朵朵吓了一跳，都愣在了原地，李一一惊讶地叫道:“周伯伯，您生病了？”
病床上的周喆直低声笑笑，摆摆手说:“我没事，一点小病。听晓晞说，你们遇到莫斯了？跟我说说具体情况。”
众人看向刘启，刘启却低下头躲开周喆直的视线，捅了捅李一一，示意他来说。郝晓晞知道刘启心里还是责怪他们，又不好对周喆直表现出来，便对李一一说:“一一，你来说吧。”
“嗯。”李一一点点头，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又对周喆直说了一遍。
周喆直听了倒也不惊讶，只轻轻点点头，对刘启说:“小刘啊，我也不瞒你了——反叛军的事，政府知道，正在调查，有劳你父亲跟你们担心了。莫斯失控的事，我知道。很久以前它的异常就已经初露端倪了，只是我没有想到，它会这样对你父亲。对不起，这是我们的失职。”
刘启听到周喆直首先道了歉，倒有些不好意思了。他赶紧摇摇头，说:“周副主席，我没别的意思，只是我爸现在……我想，至少先让他脱离莫斯控制。”
周喆直缓缓点点头，说:“我明白。但是，莫斯没有那么好对付啊。”
刘启心里一紧，问:“您也没有办法吗？”
“办法我有，”周喆直顿了顿，说，“很艰难。”
“您需要我做什么？尽管说。只要能把我爸救出来，我一定配合您。”
周喆直靠在床头，看着刘启执着的眼神，笑了，说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小刘啊，我知道你放心不下你父亲，但是这件事很危险，你不是公职人员，没有义务参与进来。我们的人会尽全力去处理这件事，但我无法向你保证时间和结果。”
刘启皱着眉低下头，没有说话。李一一知道以刘启的性格，让他回家老老实实等结果他肯定是不会同意的，便劝解说:“刘启，周副主席已经了解刘大校的情况了，你就把这件事交给周副主席去处理吧。”
刘启沉默片刻，缓缓开口说:“当初，我爸要不是为了给我换特惠人员的资格，也不会去参加领航员面试。他早就退役了，他也没有义务去空间站执行任务，他也没有义务在最后牺牲自己。如果他怕危险，把这些事都推给别人做，他也不会死。我长这么大，我还没有为他做过什么，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袖手旁观。”
刘启眼圈泛起淡淡的红色，坚定地看向周喆直。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，只是怎么样都好过什么也不做。他以为周喆直还会再拒绝他几次，说一些劝他考虑自身安全之类的话，但令人意外的是，周喆直听了他的话，认真地看了他一眼，就点了点头，说:“好，我可以让你们参与进来，但你们要知道，莫斯远比你们想象的危险。我不清楚它扣下刘培强同志的目的是什么，不过以往，它为了达成它的目的从来不介意牺牲多少人。如果这次，它将你们视为阻碍，你们的性命危在旦夕。想好了，你们可以去一个我安排的地方等到这件事过去，我会保护你们安全；也可以继续参与下去，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。”
“我要继续参与下去。”刘启马上回答。
李一一推了推眼镜，看看郝晓晞，郝晓晞冲他微笑一下，没有说什么。李一一知道，妈妈一向是支持他的选择的。他想了想，对韩朵朵说:“朵朵，你别跟着我们了吧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韩朵朵大声问。
“你年纪太小了……”
“不小了，我都十四了，快到十五了！”韩朵朵看李一一的表情还是想劝她什么的样子，焦急地继续说:“我也是刘叔叔的家人啊！”
李一一皱皱眉，但是看其他人都没有出口阻拦韩朵朵，便也没再坚持。
Tim看看他们一个个心意已决的样子，说:“我还是……”李一一听到他想退缩的口吻，猛地瞪向他，吓得他一激灵。Tim立马笑笑，改了口:“我还是跟你们一样，跟你们一样……”
周喆直见他们都做好了决定，温和地笑了起来，说:“你们让我想起了一百五十年前的那群年轻人。”
“一百五十年前？”刘启一愣。
“噢！中国革命史。”Tim马上接过话来说，“我爸给我讲过。”
周喆直笑着点点头，说:“当初，也是一群像你们这么大的年轻人，舍生忘死。如今，又看到新的一批年轻人依旧会做出跟当年的他们一样的选择，我感到很欣慰。”
几个人听到周喆直这样夸他们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，房间里的氛围也稍微放轻松了一些。周喆直继续说道:“对付莫斯，第一个重点就是瞒过它的眼睛。”
几个人认真地听着，点点头。
“我想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，莫斯可以控制所有联网设备，它会通过摄像头监控，通过麦克风监听，通过网络掌握所有信息。我们的行动，只能放在暗处。”周喆直说，“所以第一件需要你们做的事，就是请你们继续做你们之前自己想做的事。”
刘启一怔，周喆直解释道:“不要让莫斯知道我在帮助你们，更不要让它知道我们的人正在暗中处理它的问题。它有了提防，我们就不好办了。
“小刘啊，你们在找到晓晞之前，有没有想过别的主意？”
刘启被周喆直这一问，想起自己之前那个够判十多年的计划，尴尬得一句话说不出来。
“不用有什么顾虑，”周喆直看出刘启不好意思说，“我是希望你按你自己的思路去做事。”
“我之前是打算用一张数字生命卡，把我爸提取出来。”刘启心虚地说。
周喆直看着刘启，示意他把想法都说出来。
刘启磕磕巴巴地继续说:“我认识一个黑市的人，可以弄到数字生命卡。然后……找量研部的主任谢天……请他帮忙。”
李一一听到刘启说“请”他帮忙，忍不住噗一声乐了。刘启斜了他一眼，李一一赶紧憋住笑。周喆直也不拆穿他们，只是点点头，说:“好，就按照你说的去做。如果顺利，最后我们的人会帮你。”
“周副主席，”刘启忍不住说，“您应该可以拿到数字生命卡吧？您能不能给我一个，我就不用去黑市弄了。”
“我拿数字生命卡也是要走程序，那样容易被莫斯注意到。”
“可是我，这个，不是犯法的吗……”
周喆直笑了，说:“事急从权。这次的事情，你把握个度，只要不伤害无辜的人，不引起太坏的影响，我不追究你和任何相关人员的责任。”
刘启点点头，说:“我明白了。”
周喆直让郝晓晞给他们留了应急的联系方式，就让他们离开了。兜兜转转这一圈，待到刘启几个人到一哥那里时，时间已经接近了午夜。
梁袭业带Tim出去后，四周安静下来，门口站岗的人很快换了班，只留下一个看着剩下的刘启韩朵朵和李一一。熬到半夜，站岗的人也熬不住了，将门锁了坐在他们面前的椅子上打盹儿。刘启三人这时倒没有困意，一直睁着眼找逃出去的机会。
等到坐在椅子上的守卫呼噜声响起，刘启悄悄碰了碰李一一，低声说:“长条，你手能动吗？我裤裆里有把小刀，你摸进去拿刀把我手上的绳子割开。”
“你怎么藏裤裆里了？”李一一一边往前蹭着挪动身体，一边讶异地问。
“不是我藏的，”刘启低声分辩，“我顺手别在腰里，让他们抓住的时候滑进去的。”
刚才拿着威胁谢天的那把小刀，没想到此时正好派上了用场。
李一一这时也没法讲究那么多了，挪到合适的位置就伸手去摸出了刀，摸索着把刘启手上的绳子割断了。
刘启一松绑，赶紧站起来准备将李一一和韩朵朵手上的绳子也松开，谁知这时那个坐在椅子上打盹儿的看守一点头醒了过来，睁开朦胧的睡眼正看见刘启起身。
看守一愣，惊醒过来。刘启眼看他反应过来正要动作，也来不及多想，一拳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将那个看守撩在了地上。
三人看着躺倒在地失去了反抗能力的叛军，刚刚松了口气，又听门外响起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。倒在地上那人听到这声音，赶紧大声呼救，刘启往他嘴上补了一脚，可是门外的人已经察觉到了异常，急急忙忙过来开门，多亏这门被那个看守从里面锁住了，才一时没有打开。
这里的门不怎么结实，眼瞅着门外的人撞了两下就开始松动了，李一一对刘启叫道:“你从窗户跑，别管我们了，出去叫我妈来救我们！”
刘启焦急地看了一眼李一一和韩朵朵，心里明白现在再解他们手上的绳子已经来不及，便没有犹豫，抡起椅子砸碎玻璃，一弯腰拽走了地上那个看守手腕上的通讯器，赶在门被撞开的最后一刻从窗户翻了出去。
门外的人撞进来，看到屋子里这个情形，立马跑到窗边叫人。窗外响起了几声闷闷的响声，似乎用了什么不太正规的消音装置，但那无疑是枪响的声音。屋子里的李一一和韩朵朵的心揪了起来，紧张地互相望着。
评论(2)